毕业于哈尔滨佛教大学
 
 

【ALL艾】幼驯染

 *艾比和所有人都是青梅竹马设定

 

*请务必忽视年龄差

 

 

1.安迷修

 

艾比记得自己在九岁时有这么一个玩伴——他留着棕色的短发,喜欢自称“最后的骑士”,对十里八方的所有女孩子都彬彬有礼,白色的衬衫经常因为和住在他家附近的雷狮打架而染上灰尘。总的来说,这是个中二到不行的少年,但艾比很喜欢他,和他的关系也不错。两人的关系也算不上是挚友(但对那个年纪的孩子们来说只要给你东西吃的人就算朋友了),但安迷修经常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零食分给艾比。兴许他对其他女孩子也是这样,但那时的艾比丝毫不介意,她觉得只要有零食吃就好了,其他的东西统统不需要考虑。什么“骑士道”啊,什么“绅士精神”啊,什么“女性之友”啊,这些称号对她来说统统无所谓。他在和她一起玩时总是会露出温柔的微笑、会毫无怨言地给她买来苦瓜奶茶和水果硬糖、会在她被嘲笑时挺身而出,作为一个童年玩伴来说这样就足够了。

 

艾比没对他产生过异性之间的朦胧恋情——九岁的小孩子不会懂得那些东西。但她就是很喜欢安迷修,有时甚至不太愿意对他发脾气,也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狼狈无助的样子。她总是很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,所以她总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高傲的样子。她喜欢听他读十四行诗,喜欢看他的棕色短发在阳光的照耀下被染成金红色,喜欢被他温柔地牵住左手。她没发觉这完全可以被称之为“恋情”,只觉得朋友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是很正常的。她在与安迷修相处时总是显得格外倔强,而这一点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都意识到了。

 

十岁生日的那天下午,艾比坐在公园的秋千上仔细地观察着在泥土之上爬行着的蚂蚁。树叶还是枯黄色的,只有边缘才有那么一丁点翠绿。安迷修拿着一个粉色的独角兽玩偶向她走来——那应该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。

 

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个。”他有些犹豫和胆怯地将那个玩偶递给她,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骑士。

 

“喜欢啊。”她接过玩偶,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。说完,她又将视线和注意力转移到了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身上。

 

趁着她全神贯注地观察蚂蚁而没心思观察周围的环境时,安迷修悄悄地走上去在她的左脸颊上亲了一口,然后像个懦夫似的飞快地跑开了。

 

她在一分钟后迟钝地抬起头,呆呆地看着安迷修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。

 

十年后的艾比回想起来,这才恍惚地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。

 

2.雷狮

 

艾比也认识那个和安迷修关系很差的男孩子——雷狮。她和他的关系算不上很差也算不上很好,大概就是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及长相的关系,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交集。两人的家隔得不远,在同一所小学上学,但奇迹一般的和对方几乎没说过什么话。遇到对方时,他们甚至不会敷衍地打个招呼。雷狮和她没有任何共同语言。她有时能在她常去的公园里碰到雷狮——他坐在公园的长木椅上吃着还冒着热气的烤串,黑色的短发如杂草般凌乱。她在经过他身边时总能闻到他身上的孜然味。她不会和他问好,只是会不声不响地看他一眼,然后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。只是每当她在公园的草丛里抓蝴蝶或者坐在秋千上观察蚂蚁时,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看着她。

 

唯一跟他有什么交集是因为一场令人不愉快的冲突。有那么一天,雷狮当着艾比的面说安迷修是个“弱智”——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为了激怒她而故意在她面前侮辱安迷修,只是因为他骂安迷修的时候她刚巧经过而已。听到这个词时,艾比像滴入油锅的水滴般立即炸开了。她本来就脾气算不上好,更不要说听到有人当着她的面侮辱她的好朋友了。艾比从来就无法容忍有谁侮辱与自己关系好的人——她可是在十岁时将那个说埃米坏话的女生暴揍了一顿。出于无法抑制的愤怒,她忘记了雷狮比她整整高一个头的事实,冲过去朝着他的肩膀就是狠狠一拳。雷狮先是呆愣了几秒,然后在反应过来时把艾比往后一推——那力道不轻不重,刚巧可以把她推倒在地。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呆呆地抬起头用迷惘的眼神看着他,然后突然就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。她没发出任何声响,泪水在死一般的沉默中从眼眶里不断流出。

 

雷狮一看到这幅场景就不知所措了——这分明是她先来惹事的,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是他在欺负她一样呢?

 

大约僵持了十分钟,雷狮终于忍不住像蔫了的草似的低下头妥协了。他动作僵硬地将坐在地上的艾比拉起来,轻柔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。

 

对不起…..对不起!”他的声音最先开始像蚊子一般轻,最后音调开始不断提高。

 

早就停止了哭泣的艾比看着他,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好。

 

再次遇到雷狮是在艾比的16岁时。两人碰巧考上了同一所高中,并且在开学式上认出了对方。她向他微微点头以示敬意,他也点头作为回应。艾比估计早就已经忘了那件事,但雷狮是永远不会忘记的。

 

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、唯一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向一个女孩子道歉。

 

3.卡米尔

 

艾比实际上并不像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样喜欢吃甜食——倒也说不上是讨厌,仅仅只是不喜欢而已。虽然偶尔吃一下也不反对,但平常还是不想去吃。在所有甜食之中,艾比最为不喜欢的是蛋糕——那甜到酸牙的味道她实在是承受不起,不管是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。她对幼儿园午餐后分发的香芋奶糖和甜牛奶毫无兴趣,但她很喜欢抢卡米尔的甜食吃。卡米尔是雷狮的堂弟,是个比艾比还要瘦一点的黑发男孩,油亮的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(艾比觉得这样毫无男子气概)。他总是不怎么说话,也不喜欢与人交流,这样孤僻的性格是注定要被排挤的。除了雷狮之外,几乎没人愿意理他。不知怎么的大家似乎都觉得卡米尔很好欺负——可能是因为他又瘦弱又没朋友的缘故。不幸的是,艾比也是这么觉得的。她喜欢欺负他,喜欢抢他的蛋糕吃,喜欢叫他“面瘫矮子”(客观来讲,他真的没比她高多少)。她不讨厌卡米尔,只是莫名其妙的很喜欢捉弄他、看他出丑;她也不喜欢蛋糕,但就是很想看到卡米尔在被抢走蛋糕之后失落的样子。

 

一次午觉后的休息时间,艾比一把抢过卡米尔端在手中的陶瓷碟子——那上面装着他刚刚吃了一半的草莓蛋糕,那颗草莓还完好无损,应该是他准备留到最后好好享用的。卡米尔一下子敏捷地冲过来将蛋糕抢了回来,但由于重心不稳的缘故,陶瓷碟子掉在地上并碎成了好几片,蛋糕上的奶油竟然因为沾上灰尘而变成了浅灰色。在那一刻,艾比甚至产生了他会因此嚎啕大哭的错觉——卡米尔当然没有,他从来不是个娇气的孩子。他就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,什么也不说,逐渐通红的眼眶像布满了血丝似的。艾比也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,最后怯怯地离开了。

 

第二天,卡米尔在自己的鞋柜里发现了一个装着蛋糕的米白色礼盒。他有些疑惑,但还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那个蛋糕吃了下去。

 

吃到蛋糕的中央时,卡米尔感觉到自己好像吃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。他将那个不明物体小心翼翼地从口中拿出来,发现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黄色字条,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——“对不起”。幸亏他细心才没有把这玩意吃到肚子里去。

 

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这蛋糕是谁送的——她那小小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向他当面道歉。

 

不过那也没关系,他已经知道她想要传达的东西了。

 

4.格瑞

 

艾比的邻居家有一个沉言寡语的男孩。他叫格瑞,身材高挑瘦削,衣服的边边角角总是叠得十分讲究,与他的头发一样白皙的脸上永远没有任何表情,看上去完全没有他那个年纪应该有的活泼。他长得很像北欧人,艾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甚至暗自怀疑他是不是从芬兰来的。格瑞对谁都很冷漠,所以很少见到有人愿意和他玩。他总共有两个青梅竹马,一个是住在他家对面的金,另外一个就是艾比。

 

立夏那天的下午,他来艾比家玩捉迷藏。其实两人的关系很一般,不过那天金被他的姐姐秋硬拉去逛街了,这两个平常不太交流的人就玩到了一起。艾比在“玩”这方面总是狡诈得像个成年人。第一次,她躲进了浴缸里,格瑞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她;第二次,她躲进衣柜的后方,结果格瑞花了整整一个小时也没找到她,最后还是她自己走了出来;第三次,她躲进了洗衣机里。艾比很瘦小,钻进洗衣机里简直毫不费力。但基本常识她还是有的。为了防止自己因为缺氧而死,她没有把洗衣机的盖子关上——尽管这样做会增加被发现的概率。

 

不知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,艾比在洗衣机中模模糊糊地陷入了浅浅的睡眠状态——严格来讲,她在醒和睡的边缘上徘徊着。她听到蝉声和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“沙沙”声,听到汽车的笛声和小贩沙哑且接连不断的叫卖声。一切似乎都在高温之中模糊了。又过了很久(她几乎失去了时间概念),她在朦胧中闻到一股薄荷茶与橙子的香味。

 

找到你了。”那毫无波动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亲切和熟悉,可她的记忆却像被太阳融化了一般化为一滩金色的液体。

30 Apr 2018
 
评论(6)
 
热度(793)
  1. 共3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 奎 氏 妙 妙 屋 | Powered by LOFTER